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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年后，老同学们被安排到同一张桌子。林照深俨然潇洒绅士，频繁敬酒，微笑迷人。气氛十分热络。

他胖了许多，他来参加蔡哩的婚礼了。新郎非他，新郎与他素不相识，新郎是个开朗的银行小职员。她和新郎走过来敬酒，他心头紧张片刻，又瞬间平复。没人会不识相地重提旧事。果然，大家继续客套，他亦碰杯，一饮而尽，没有多话。她转身完成下一桌客人的敬酒任务，听到林照深讲起笑话，逗得那桌人哄笑起来。

刹那，蔡哩似乎看见了最初的那个男孩林照深。那个林照深洒脱不羁，拥有浪漫的心性，使她痴迷，让她小心翼翼地怀着小企图。但很快，他开始和其他人交换手机号码，以及询问最近在哪儿高就、什么职位、以后有什么合作机会……蔡哩敬酒回来，酒店闷热的空气被烟气熏染混浊，那些人，校园中熟悉无比的人，此刻陌生得如巴士上的乘客。

她和林照深，分道而行。

那个夏天，格外炎热。他送她去机场，她签约了珠海的一家公司。一路上，他寡言少语、神情阴郁，巴士上开了空调，她坐在出风口下，风冷飕飕的，他轻声说：“我们换过来坐，苏子。”他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口误。他体贴入微，继续说：“到了，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报平安。”

她面带微笑，心已凋落。

她得到的他，早不是那个他。被别人改造过的他，虽然面目未尝更改，但心性已全非。这个过程无法逆转。

“再见！”他说。

总会再见的，直到面目也全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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