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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

李央去了江边。宽阔的江面上横着渔网和乌黑的小舟，随风**漾。这里还未被开发，因此保留着天然的美景。几千米之外，就是小城最繁华的地段。

三个骑着自行车的男孩来到江边，他们小心翼翼地卷起裤脚，避免弄脏白球鞋。其中两个男孩摆出各种造型，另外那个男孩一直在岸边举着黑色的相机“咔嚓咔嚓”。

拿相机的男孩戴着手表，阳光从表盘反射出来，李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。

“来，一起照。”拿着相机的男孩伸手邀请李央，她顺势抓住了那只手。她看见男孩手中的相机是奥林巴斯的，这比江河家的凤凰牌可洋气太多了。

男孩握着女孩的手，气定神闲，绝无羞涩。他们说说笑笑，他还模仿电影剧照为她拍了一些照片。

那个下午的日光明亮而强烈，整个江面被照耀得闪烁着光芒。望向光芒，李央忽然觉得自己是一块田，积了千堆雪，待到日出雪竟全部瓦解。她晕头转向，如同做白日梦一般，不自觉地迈开脚步，跟着这个迷人的男孩脱离了群体。

找不到女主角，江河的表演只能作罢。他找遍了整个小镇，都不见李央的踪影。他多么想告诉李央：你不能再逃课了。

在经济不发达的城镇里，考不上大学的女孩的生活，大概有两种：第一种是大部分人会选择的，她们离开家乡，去往大城市，在服装厂明亮的白炽灯下，眯着眼睛裁剪衣服；第二种便是留在当地嫁人生子，看家做饭，慢慢老去。

这样的青春，只有剩余价值。

校庆结束后是会考，过了会考就能拿到高中毕业证。

会考结束，江河在学校门口看见李央。

江河问李央：“如果你考不上大学，以后该怎么办？”

这个问题李央也问过黑石。

“那就开个照相馆呗！你当我的模特。”黑石漫不经心地搂住李央。这是截然不同的人生，江河无法匹敌。

从小就开始学摄影的黑石，发表过摄影作品，得过奖。更重要的是，他把为李央拍的照片投稿给了报社，并且被采用了，就这样，李央出现在了报纸的副刊上。

因为家有富余的钱，所以黑石决定去更大的城市看一看。

辗转在火车上，李央紧紧抓住黑石的手臂，他们欣赏车窗外的郊野湖泊、树林、山峦，以及铁路沿线新兴工业城市的高楼大厦，李央觉得像睁着眼睛做了一个惊奇的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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