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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（第1页）

二

定居老家，余俊豪深深地感到，时代风云变化中，个人是那么渺小。好在回到生养自己的土地上，陪伴着女儿，可以弥补一些以前对女儿的亏欠。

1949年4月初，共产党海河市委、市政府和军事指挥部从城北进驻海河城，接管了这座饱经战火、凋敝不堪的古老城市。

当初分家时，余家留在老家的人纷纷迁走，而余俊豪拒绝了与族人们一起迁走。他觉得远离城市，陪着女儿在老家余河店休养生息是最好的选择。这里有大家族分家时分给他的、祖上传下来的几亩良田，这是他未来生活的来源。除此之外，他身边还有夫人去世后一直伺候他们生活起居的一位女佣。

1950年的春节到来了。年三十的晚上，余俊豪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疲惫与寂寞。以往，按照余家的习俗，大年三十的晚上，当家的人总会拿出一些碎银两，用纸包成若干份，到半夜会派下人出去，看看谁家的门上没有贴对联，窗户是破的。然后，把这些包着碎银两的纸包，悄悄地塞进破窗子里。

第二天，当这家的主人醒来，会意外地发现窗台上的一包银子。这样，这些穷困潦倒的家庭，过年的时候，也能吃上几天饱饭，不至于去伸手乞讨，为他们保留了一点点尊严。实际上，这些人知道这是谁施舍的，他们只会将感激留在心中。

而如今，余家的大门外，没有了过年的大红灯笼，更没有了对联。当然，也不会有人给他们家送银两。从分家的那一刻起，余家的一切就都变了。

正是在这个大年三十的晚上，善解人意的余琦，拿出一包母亲去世前留给自己的金银首饰，这也是他们家仅有的一点财产，她把这些全部交给了父亲，希望能够给予历经沧桑的父亲些许安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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